婆婆哼了一聲，拉過果籃看了看，也不誇一句就自顧自開始剝橘子了。
我的臉都要被她氣綠了，正想找個理由離開，大武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腕：「你跟我到外面說說。
」
我被大武拽到陽台，關上門的一瞬間，大武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。
「知不知道昨晚多難受？
我一個人應付十幾號人，累死我了！」大武怒氣沖沖。
我趕忙解釋：「我也是臨時起意想迴避一下，誰知道你媽非要今晚再開一次！我這不也帶了東西回來賠罪了嗎？」
「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，你自己看著辦吧。
」大武說完，摔門離開了陽台。
我站在原地，腦袋嗡嗡作響。
白跑一趟回來討好婆婆，最後還是被老公和婆婆一人一頓飽罵。
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。
正當我紅著眼眶站在陽台發呆時，婆婆推門進來了。
我趕緊擦了擦眼淚，裝出一副灑脫的樣子。
婆婆上下打量著我：「剛才大武說你哭了，怎麼？
我那點批評你也受不了？」
我正色道：「我知道自己不對，已經帶禮物回來道歉了。
您再批評也沒用，我就是那個找不著北的兒媳。
」
婆婆冷哼一聲：「我當年嫁過來的時候，公婆親戚們要求比現在嚴格多了。
什麼番茄雞蛋湯、蔥油麵筋，沒做好就得被說。
什麼春節、中秋都得挨家拜年。
你現在撐死了不來陪吃個飯，就跑回娘家投訴，也太脆弱了！」
我聽婆婆這麼說，心裡五味雜陳。
我原本以為社會進步了，對兒媳婦的要求會低很多，沒想到在婆婆眼裡我連她一根指頭都不如。
「您說得對。
」我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。
婆婆接著說：「大武是我唯一的兒子，我沒辦法不管不顧。
如果我們真有了什麼差錯，以後我上哪說理去？
女人嫁過來就是一家人，你再怎麼不滿，也該體諒公婆和丈夫。
」
我只覺一陣心虛。
也許在婆婆眼裡，我就是個不懂事只想玩的女兒。
「婆婆，我道歉。
」我鼓起勇氣說，「我不該私自離開，給您丟臉。
只是您也知道，我性子比較急。
以後我會注意改正的。
」
婆婆沒說話，拿起我買來的水果揀了一個核桃就離開了。
留我一個人在陽台發愣。
我站在陽台，腦海裡亂糟糟的。
婆婆的話一針見血，點出了我性格中那麼多我不願面對的缺點。
這時候，大武推門走了進來：「怎麼樣，我媽跟你說什麼了？」
我擦了擦眼淚，悶聲說：「也沒什麼，還是怪我不好。
她說得對，我不該中途離開的。
」
大武嘆口氣，攬過我的肩膀：「算了，你我都不容易。
只怪我媽脾氣不好，你性子直，所以總是磕磕絆絆。
」
我靠在老公懷裡，心裡酸澀無比。
我原以為自己嫁給大武就是一家人了，卻沒想到婆婆至今還是把我當外人。
